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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是《战国策》中秦策五的第四篇《楼啎(wǔ)约秦、魏》,主要内容是讲楼啎想要促使秦魏两国联合,因魏太后不舍魏太子为质,楼啎便请楚国昭衍出面劝说魏王,达到秦魏两国结盟的目的。
秦魏两国的纠缠,在之前的文章里面讲过不少次,从春秋开始秦国便与晋国因为河西之地纷争纠缠不断,进入战国后,三家分晋,魏国继承了晋国的遗产,便也继承了与秦国的纠葛。
“秦之与魏,譬若人之有腹心疾,非魏并秦,秦即并魏。”这是商鞅对两国态势的直接判断,也指明了双方水火不容的态势。
但是,战国形势的复杂性,并不是说一两句话就能形容,也并不是一个断言便可以解决问题的。哪怕双方犹如仇雠,在现实的生存压力下,也不得不面带笑容的商谈合作事宜。
展开剩余82%甚至双方都明白最后是“非魏并秦,秦即并魏”,却也知道想要达到最后,就得相互合作,否则也谈不了什么最后不最后。
因而,梳理秦魏双方的关系,就能发现双方既有精诚合作的时候,也有互为仇雠的时候,然而关键问题是什么时候合作,什么时候背叛。
每一个人对于合作和背叛的时机都有不同的理解,也就形成了纷乱的朝局,而双方有了对应的认知之后,所做的便是想办法推动自己坚持的事情,这便是这篇策文发生的故事背景。
原文
楼啎约秦、魏,魏太子为质,纷强欲败之。谓太后曰:“国与还者也,败秦而利魏,魏必负之,负秦之日,太子为粪土矣。”太后坐王而泣。王因疑于太子,令之留于酸枣。楼子患之。
译文
魏臣楼啎邀约秦、魏结盟,以魏太子作为人质。魏臣纷强想从中破坏,对魏太后说:“任何国家总是为了本国的利益而态度摇摆不定的。如果秦国失败而魏国得利,魏国必然会背约,魏国一旦背约,太子的生命将会成为粪土。”太后守着魏王哭泣。魏王因而也为太子做人质的事犹豫不决,太子留在酸枣,不去秦国。楼啎为此而担心。
解析
楼啎显然是属于魏国中倾向与秦国联合的人,而另外一波反对的人自己出面,便让魏太后以爱太子的名义出面劝告魏王,大家都明白双方的合作是暂时的,如果后面魏国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盟约,那么在秦国为质促成秦魏联合的魏太子便会陷入危险。
不过,从魏太后与魏王的顾虑来看,双方也明白这一次的合作是暂时的,如果魏国看到足够的利益便会背叛,秦国要求魏太子为质,本质上也是为了加重背叛的代价,让魏国不敢轻易地背叛。
魏王本身就处于摇摆状态,有了魏太后的情感上的加重筹码,就让魏王变得迟疑,让原本准备去往秦国的魏太子停留在半路,等待下一步的命令。
这个情节让人很容易想起课本上曾经学过的《触龙说赵太后》,同样的为质、同样需要说服太后,只是楼啎并没有触龙的能力,改变魏太后的想法,因而他也就只能另外想其他办法。
原文
昭衍为周之梁,楼子告之。昭衍见梁王,梁王曰:“何闻?”曰:“闻秦且伐魏。”王曰:“为期与我约矣。”曰:“秦疑于王之约,以太子之留酸枣而不之秦。秦王之计曰:‘魏不与我约,必攻我;我与其处而待之见攻,不如先伐之。’以秦强折节而下与国,臣恐其害于东周。”
译文
昭衍为东周去到魏国,楼啎把魏太子留在酸枣的事告诉了他。昭衍拜见魏王,魏王说:“您听到什么情况了吗?”昭衍说:“听说秦国准备进攻魏国。”魏王说:“可是秦国与魏国已经约期相会了。”昭衍说:“秦国怀疑大王的态度,因为太子留在酸枣,不去秦国。秦王考虑说:‘魏王不和我相见,就定会进攻秦国。与其让秦国等待着被魏国进攻,倒不如先进攻魏国。’以强大的秦国竟俯首向盟国求援,我担心它会危害到东周。”
解析
楼啎找到的帮手是昭衍,而昭衍的身份是比较复杂。
昭衍是楚臣,而且昭氏也是属于楚国的三大公族之一,应该说是本身就代表着楚国的利益,但是他来魏国并不是为楚国服务,而是为东周服务。
站在楚国的立场上,并不希望秦魏两家联合,但是站在昭衍自身的立场上,他只有帮助楼啎后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,为自己获得足够的利益。
很显然,时代的影响让昭衍选择像其他人一样,先满足自身的利益,再考虑诸侯国的利益,因而他选择了答应楼啎,出面说服魏王。
当然了,他之所以愿意如此做,也是因为促使了秦魏联合,对他来到魏国的任务是有帮助的。
东周作为一个被大国包围的小国,如果周围的大国能够和睦相处,它也就不必产生各种担心害怕的情绪,也就会过得舒服一些,这边也是昭衍为东周谋求到的利益。
必然是有人告知了昭衍知晓秦国的消息,才让魏王在看到昭衍后的第一时间便询问。
昭衍的目的是说服魏王,所以他所提供的消息便是为这个目的服务,有了目的之后,他的消息真假便值得怀疑。
如果他完全提供错误的消息,哪怕达到了自己的目的,后续被人验证的时候,也会带来不小的麻烦,因而他的消息更多是属于引导,引导魏王去考虑。
魏国之所以愿意和秦国合作,愿意以魏太子为质,本质上就是害怕秦国攻打自己这个最坏的结果,而昭衍所说的便是最坏的结果,让魏王不得不重新考虑合作事宜。
但是,“闻”字便是表明是听说,但是能让他听说的消息,就必然让魏王考虑真实性的存在。
魏王认为既然双方要合作,秦国就不可能攻打魏国,而昭衍则是用了太子的行踪这个信息反驳魏王,让魏王不得不考虑他的消息真实性。
至于昭衍所说秦国的反应,“魏不与我约,必攻我;我与其处而待之见攻,不如先伐之”,魏国也是认可的,因为如果魏国实力足够的话,它也会这样,因而必然会信服昭衍的消息。
但是,这里有意识的隐藏了一个关键信息,是被魏王所忽略的,也是容易被现代人忽略的,那便是消息传递的时效性。
现在社会,消息传播十分方便,某一地发生一件事情,甚至下一秒就全世界都知道了。
放在古代,则是远没有这样的情况,一个消息的传播可能要以月、乃至年计,魏国发生的事情,很难说立即被秦国所知晓,然后秦国就立刻做出反应来。
身处现代社会的人,被这种消息时效性影响,在看待古代,特别是后来写的总结事情时,便很容易忽略其中的消息时效性,进而对考虑当事人的反应产生了误判。
昭衍的厉害之处便是利用了这种消息传递的盲点,让魏王一时间意识不到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配资平台股票,秦国未必会知道,进而误导了魏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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